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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易连山耳畔传来苗树成略带安慰的言语，声音甜甜的，像是舍不下嘴里那块甜润糖块的小心翼翼，她又是那般的乖巧，脸上的梨涡浅浅，就像是为了给他壮胆，苗树成怯生生试探着双手举起那块糖摆在自己的面前，“师父，你别怕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看惯了世间万物，听多了万般虔诚的祈祷，哪怕是最衷心拥护的信徒，在此刻，在他易连山的世界里，没有任何一种声响，没有任何一道霞光比它美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心中唾弃自己千万遍，在意自己当日之举，丢不净对苗树成的愧疚……他发疯似的告诫自己，那些惹得他心慌，逼得他想落泪的情绪全是自己对徒儿的歉意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心中默念无数遍佛经，他道，“是我对不起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心魔自虚枉中再次现身，它对着眼前这个少年肆意嘲笑，“只是歉意？全是愧疚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易连山啊易连山，你当真是个胆小鬼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这个孬种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心魔化为烟云飞散，它又悄然化形，轻飘飘地落在易连山的肩膀上，揽过他的脖颈，一缕缕黑雾舔过他的脸颊，下颚……

        易连山此刻双眼半阖，神色自若，冷静异常，仿佛脱离自然的神佛，不可亵渎。

        可就是这幅冷静模样，惹得心魔笑得更欢了，“你知道……为什么不敢想？不敢说呢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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