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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一月的清晨,晨曦迟迟未来。飞鸟低空,盘旋在众多穿着素装、低头默哀人的头顶久久不散。
今天是谢老爷子入土的日子。
牧师念完最后的誓词,所有人上前献花;很快,谢老爷子面如枯槁的脸便被一朵又一朵带枝的白菊所掩盖。
谢宸一捂着嘴,泪珠汨汨淌下,氲湿了他的手背。虽然他怨了父亲十几年,可就在盖棺的那一刻,所有的哀怨和恨意全然消散,全然化作了一声痛哭流涕的哀嚎声。
“爸爸!”谢宸一扑了上去,双腿已然失去了支撑的力量,“噗通”一下跪倒在了墓边,口中却再也无法发出任何一个音节,像喉头被哽住了一般。
杨淑萍见状,垂眸环了一眼周围几欲上前安慰的人群,连忙上前,快人一步地蹲在谢宸一的身边,惺惺作态的带着哭腔连连安慰:“宸宸,节哀吧。别哭坏了身子。”
“滚!”谢宸一此刻已没有任何多余的精力和心思去和她假意周旋,压抑多年的情绪如火山迸发般喷涌而出,一把将杨淑萍推到在地。
杨淑萍惊呼几声。一旁来参加吊唁的人迅速围拥上前,自动分成了两波,一波拉杨淑萍起身,一波去劝和谢宸一。
杨淑萍抹了抹眼角的泪珠,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,但又努力保持着宽容母亲的风范,对谢宸一好言道:“宸宸。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有怨,但如今你父亲走了,就留咱们母子和你哥哥在世上相依为命。咱们一同携手,让诺和渡过难关,也好让慰藉老爷的在天之灵。阿铭,你说是吗?”
杨淑萍转头问向杨铭。杨铭即刻意会到了母亲的意思,于是在众人面前信誓旦旦的说道:“虽然老爷子走了,但我和母亲一定帮弟弟重振诺和。诺和是老爷子多年来的心头肉,如今濒临破产,但我相信,这只是触底反弹前的黑暗。我保证,不出半年的时间,我们一定会让诺和重新站起来,甚至比以前更好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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