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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深了,蜡烛红色的灯油顺着桌台一点一滴的流淌而下又悄然凝固,恰如暗自垂泪的女子,似要燃烧殆尽。
燕若飞百无聊赖地盘腿坐于凳子上,手托着腮,一下一下用黑色的棋子敲击着桌面。
“该你了。”对面黑袍男子思索良久终于下好了手里的白子,却也不看他,只是垂首盯着已经快要无处落子的棋盘。
“我说,你什么时候打道回府啊,我真的累了。”燕若飞紧皱着眉头,纤长的手指按住太阳穴不停地按揉着,“大将军,我不像你可以因为受伤不上朝,我明日还要上早朝。”
“许你半夜出现在我的府邸,不许我出现在你的吗?”苏迈也用手托着下巴喃喃地道。
“我是为了公事,你呢?你下午风尘仆仆闯进来,呆到深夜还不肯走,什么意思?”
苏迈没答话,眼神只锁在棋盘之上。
棋盘上黑棋和白棋仍在厮杀,两人势均力敌,随着落子的空儿越来越少,燕若飞突然有了些许焦躁,他伸手一阵拂动就将棋盘彻底打乱了。棋子们噼里啪啦坠落于地,犹如断了线的珠子般跳动。
“说吧,和萧瑶怎么了。”燕若飞松弛了身子,似有一些嘲弄般地盯着对面的男人。
那男人默默地放下了手里还拿着的棋子,眼角似有一丝悲戚的神色。从皇宫出来,竟不知在诺大的皇城他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,独自下了马车,只能兜兜逛逛,后一头扎进了燕府。
这是他年少时,最熟悉的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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