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极短篇.出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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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《出狱》

        这冬天,似乎就这样冻结了四年。

        李清从铁窗向外看,一切和四年前没什麽不同。外头仍下着雪,天空扑簌簌地掉着白粉,像是活在一个无尽的银沙漏里,视野斑白破碎着,灰暗单调的sE块和白雪纠缠起舞。画面看似流动着,却又令人感到永恒。

        整个天,整个地,整个世界,如同被塞进一颗飘着雪花的玻璃球,停滞地飘着塑料雪,冰冷的空气是浓稠的甘油,沈重而凝固。呼x1吐纳都是上一刻的事情了,上一刻也是上一刻了,现在是什麽?老实说李清也不知道,对他而言,现在和过去的差别,就是茫然的时机和对象的区别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在此刻迷失自我,迷失上一秒迷失自我的我。

        为什麽会感到迷惘,那是太久远、太久远的事情。如果要让李清讲,他或许会说答案早就在四十多亿年前的那场大爆炸炸得灰飞烟灭了,人至始至终不可能活在现在,一切的行为都是过去的当下立定好的,

        至始至终,人都是被C控着的,被过去。这样一想,反倒让李清觉得舒心多了,大不了自己只是在命定的枷锁上又添了层物理上的桎梏,在监狱里活得也挺快活的,至少能吃饱,照三餐日出日落的那种。

        李清同靠着铁窗,嗅闻那冰冷的,久违的「自由」气味,里头还带着一层薄薄如血般刺鼻的铁锈味。撇开自不自由不说,突然离开四年以来待着的地方,李清心底还是有些怅然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李先生,请往这里走。」

        狱警在前方呼唤着,李清明白真的,真的是时候要离开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未来要做什麽呢?李清跟着狱警的带领走出监狱门口,左右两侧街道都积了层厚厚的雪,此时此刻那GU丢失什麽的情感又上来了,向左呢?还是右呢?

        到底,李清只是回头,看着自己从监狱走出来的雪印子,深深地,从墙内到目前李清脚下,拉得老长。

        或许也有反光的关系吧,银银灰灰的,就像是条铁链子,李清走到哪,他就跟到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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