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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河水不停地向岸边压来，小禹呆呆地站着，眼里不断地流出泪水，不带有一缕神采，那个美好的世界仿佛就这样崩塌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孩子的妈妈走的早，在他四岁的时候便离他而去了——听说是镉中毒。那次的事情闹得很大，沿河的很多村子都有人出事。等到真相大白，才知道是上游的一处工厂在排放他们的废水，下游的禹村是受了无妄之灾，工厂是彻查了，可是依然会悄悄地排废水，只是收敛了许多罢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自那以后，小禹的爷爷和父亲禹海便是他仅存的天空了，可是如今，这天，却也已经四分五裂。

        老禹不知道该怎样去劝慰孙子，小禹的样子就像是一把冰冷的刀，刺在了他的心里，他的眼泪没有流下，只是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转。两手攥地通红。这对于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和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还是太过残酷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儿媳妇才离开不久，儿子便这样离他而去，独独把年幼的孙子抛给他照顾。昏黑遮蔽了这个家庭的双眼。这可怎么办啊！

        “爸爸，爸爸他去救人了，他去救人了……”老人反复地重复着，就这样给孙子亦或者是给自己重复着。

        祖孙两人就那样盯着眼前的河流——那是不尽的忘川。溯着时光而来，带走了无数人的生命。他们是多么希望那个人能回来啊，尽管，他们明白，这一切似乎是已经不可能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身后的一对中年夫妇抱着一个小女孩，只是不停地说着谢谢，四只大眼睛满眼复杂，两只小眼睛也是睁地通红。

        雨还在下，下在眼前这无情的水里，夹杂着许许多多的眼泪。

        生于斯，长于斯，痛于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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